光绪年间常熟秀才徐福孙杀婶冤案始末
光绪二十年(1894年),江苏常熟发生了一起震惊乡里的命案。当地秀才徐福孙被控杀害婶母,此案久悬未决,最终徐福孙在狱中受尽酷刑而亡。这起看似简单的命案背后,却隐藏着令人扼腕的司法黑暗与人情冷暖。
一、严刑逼供酿成冤狱
徐福孙本是一介书生,却遭遇了以酷吏著称的常熟县令朱文川。朱县令固执己见,认定证据确凿,要以\"逆伦罪\"论处。在公堂之上,面对徐福孙的据理力争,朱文川竟动用夹棍等酷刑逼供。血肉之躯岂能抵受如此折磨?徐福孙只得违心认罪。然而每当案件移送省里复审,他便立即翻供喊冤。按照当时司法惯例,翻供案件需发回原审。朱文川恼羞成怒,变本加厉地施以酷刑,如此反复竟达三年之久。
展开剩余72%临终前,遍体鳞伤的徐福孙含泪泣诉:\"认罪是死,不认亦是死。可我何曾杀害婶母?那死者又真是我婶母吗?\"这番血泪控诉令闻者动容,却无人敢为他伸张正义。最终,这位秀才在狱中咽下最后一口气时,手脚已被刑具折断,体无完肤。
二、邻里关系与案件背景
徐福孙居住在常熟县一个仅有十余户的偏僻村落。作为村中唯一的秀才,他家境殷实却性格孤傲,待人接物常显倨傲,且吝啬成性。村中邻里遇急难时,他从未施以援手,因而人缘极差。这虽非无人为他鸣冤的主因,但确实影响了案件的发展。
徐福孙的叔父徐庆有是个往来苏锡常镇的行商。太平天国时期,他失踪多年,直到清军收复苏州后,才带着一个名叫桂花的少妇返乡。桂花原是太平军小头目之妻,与徐庆有私通逃回。徐福孙对此极为不齿,曾公开宣称:\"叔父虽亲,此妇非我婶母。我乃清白之人,誓不与贼妇言语。\"为避免冲突,叔侄分宅而居,中间筑墙为界,如此相安无事二十年。
三、命案发生与错误指证
悲剧发生在徐庆有外出之日。他担心妻子独居不安,便让前妻之女巧珠回家作伴。次日归家时,发现桂花惨死床上,巧珠也身负重伤。现场勘察发现:分界墙瓦片脱落,徐福孙家的梯子靠在墙头;屋内发现皮匠用的带血刀具;巧珠证词提到听到母亲说\"我有何对不起你\";徐福孙女仆正在清洗带血衣物。
徐庆有立即认定侄儿是凶手,其理由有四:1.凶手熟悉环境;2.桂花临终话语暗示熟人作案;3.凶器是徐福孙家皮匠遗留的刀具;4.血衣为证。然而这些\"证据\"实则漏洞百出:血衣可能是徐福孙的鼻衄所致;皮匠刀具任何人都可取得;桂花的话语也可能针对他人。
四、司法黑暗与官场腐败
案件上报后,朱文川不查实情,一味用刑。虽经多次上控至江苏巡抚衙门,但时任巡抚赵舒翘刚愎自用,其幕僚祖正义虽力陈疑点,指出:徐福孙与婶母无深仇;家资丰厚不图小利;血迹可解释为鼻衄;真凶可能另有其人。但赵舒翘竟以\"能挺刑者必为大奸\"的荒谬逻辑维持原判。
两年后,徐庆有与巧珠相继离世,至死不知真凶何人。据村民私下透露,凶手实为桂花前夫——一个说广东话的男子。此人常来勒索钱财,案发当日有人见其潜伏徐家附近。因认错门户误入徐福孙家,拾得皮匠刀后翻墙作案。村民虽知情却不敢作证,既怕官府不信,又恐引火烧身。
五、历史反思与警示
这起冤案暴露出清代司法的诸多弊端:朱文川的刚愎自用、刑讯逼供;赵舒翘的昏聩武断;证人的畏缩不言。更可悲的是,当\"证据\"成为先入为主的工具,当刑讯取代调查,司法公正便荡然无存。徐福孙案留给后世的,不仅是一个读书人的悲剧,更是对司法文明的深刻拷问。今日观之,犹令人唏嘘不已,足为后世司法者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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